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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行潜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玻璃茶几上，指节泛白。郁阗站在玄关处，行李箱轮子卡在门槛缝隙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三年承诺像茶几上的裂痕，从那个烟头灼烧的痕迹向外蔓延。

烟灰缸里的三年

贺行潜突然笑起来，踢翻的烟灰缸撒出二十八个月量的烟蒂。去年冬天郁阗送他的Zippo打火机还在口袋里发烫，烫穿他记了三年的日历。瞿乾岭的名字像枚生锈的图钉，把他们的合照钉在十二月三十一号那页。

行李箱的刹车声

郁阗的指甲抠进行李箱拉杆凹槽时，想起贺行潜第一次教她骑单车的傍晚。现在刹车声比当年更尖锐，轮胎在瓷砖上擦出两道黑痕。她数到三，这个数字卡在喉间——比说分手时多出两秒，足够贺行潜把瞿乾岭的领带照片摔在她脚边。

错站的广播

地铁报站声从楼下传来，贺行潜记得郁阗总在人民广场站换乘。此刻他听见虚拟女声报出根本不存在的站名，像他们争执中不断重复的"瞿乾岭不存在"。玻璃窗映出郁阗弯腰捡照片的弧度，和半年前她在瞿乾岭画廊开幕酒会上的姿势重叠。

末班车时刻表

贺行潜盯着墙上的挂钟，分针正在吃掉他们养了三年的绿萝影子。郁阗终于拉直行李箱拉杆，金属碰撞声让他想起地铁末班车关闭的提示音。三年前她说过要陪他坐完所有末班车，现在她手机屏幕亮着，瞿乾岭发来的出租车定位在虹桥T2闪烁。